人的死亡分为社会性死亡，物理性死亡和记忆性死亡。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说的是一种社会性死亡，并没有肉体的生理死亡。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说的是物理性死亡，而在社会中依然活着，也在人们的社交和记忆中活着。

那么，一度声名大噪的普里戈任（Пригожин）属于物理性死亡和社交死亡么？一架私人飞机失事，一份十个人的名单，一部个人的手机，就凭这些就能断定因俄乌冲突而知名度直线提升，甚至都和普京及泽连斯基等经常相提并论的商人兼私人武装领袖的死亡，似乎有些草率了。可以确定的是私人飞机坠落和手机都是真的，但如果没有平民百姓都已经知道的DNA对比确认的话，真的很难确认一个人的死亡。而俄罗斯的统治集团和高层内心里也应该是希望普里戈任发生意外的，正好有坠机事件，所谓的遗传学检验，也就那么回事了。至于葬礼的话，那也只是一个随之而来的必然程序，其实就是宣布其已经社交死亡和物理死亡。

在司马南的节目中，普里戈任是被称作普里戈津的，或者说之前的媒体也这么称呼过。但学习过俄语的都知道，Пригожин按照俄文的发音是普里戈任的，词尾绝对不是“津”。俄国的文坛巨匠普希金的俄文拼写是Пушкин的，词尾的三个字母组合是不同的，甚至如果按照严格的汉俄拼音对照，标准的翻译是普师金的，但传统的翻译名称已然确定流传，是没必要更改而引起混乱。名字的符号并不重要，虽然有人撰文写过普里戈任之死的九大可能，其他的分析文章也比较多，但却忽略了一个最大的疑点就是：什么原因能够让瓦格纳集团的重要人物乘坐同一架飞机？

总统普京去库尔斯克出席活动是预先计划好的，之前不久普里戈任的非洲视频，其实也解释了他的归宿：去非洲发展，是比较符合俄罗斯统治集团和军方利益，也是可以接受的方式，毕竟瓦格纳的武装力量在白俄罗斯只能是一时的权宜之计。那么问题来了，瓦格纳的众多高层同时乘坐一架飞机从莫斯科飞往圣彼得堡，又是何事？谁能有这么大的号召力？还有同时起飞的第二架飞机，没有什么事发生。十人名单的唯一女性人员更是爆料出事飞机之前经过长时间的维修保养。按照俄罗斯和瓦格纳的脾气，如果没有经过授意，这名空姐能在媒体上很随便和从容地发出声音？还有一个比较大的疑点就是飞机成员的名单，如果瓦格纳集团自己不说，谁能知道同行的人员全是瓦格纳的高层而被团灭？

如果没有俄乌冲突，坐过牢房和因卖热狗而发家的普里戈任因为和普京的老乡关系和御厨身份，也只是俄罗斯众多因为政商关系而悄悄挣钱的暴发户之一，最后的结局也许就是一个规模并不很大的商业寡头。但时势造人，命运也是捉弄人的。如果没有俄罗斯军事冲突的基调而保持一定程度的克制，也就没有让人大跌眼镜的所谓俄方前线军事力量的拉胯表现，也就没有太多车臣武装力量和对瓦格纳的私人军事力量表现的空间。但也正因为如此，无论俄罗斯的统治集团和军方同样十分忌惮二者的力量和发展壮大，从这个角度而言，高举俄罗斯爱国旗帜的瓦格纳集团独立的指挥能力和作战体系才能够得以体现，因为财力雄厚和招募的经验丰富的老兵才战斗力确实惊人。

而普里戈任能够像之前的低调，与瓦格纳集团完全切割，只负责社交和经济事务，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本来前线的进展让人们就有些质疑俄军的实力，在瓦格纳的高薪重赏之下，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在前线的战斗力稳压俄罗斯正规军一头，已经让俄罗斯军方大失颜面和处境尴尬，而在这个敏感的档口或许让普里戈任看到了不仅仅满足于私人武装的背后领袖身份，而要走上前台在社交媒体上高调指责对俄罗斯军方领导的不满，包括重武器的提供不足和不及时。这一点也许就是车臣武装力量首领小卡德罗夫最近所宣称的“个人野心”，从而可能受到美国中情局的蛊惑和利益诱惑，做出了进军莫斯科的愚蠢决定。

以普京的个人性格和克格勃经历背景而言，对下属的背叛是绝对零容忍的，虽然普里戈任并非标准意义上的下属，但顺带的提携之恩是毋庸置疑的，否则普里戈任也只能是一个挣不到太多钱的商人。虽说普里戈任的瓦格纳军事力量在俄方攻占巴赫穆特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但这个功劳也不是普里戈任个人的英勇奋战，也不是他因此就“飘”的理由，甚至用兵进莫斯科的方式叫板军方。无论俄罗斯的军方，还是普京，是不可能任由瓦格纳军事力量的壮大发展，也包括车臣的武装力量，方方面面受到掣肘是很正常的事情。连这一点都没看清楚，只能说明普里戈任的厨师和商人经历在政治斗争中的浅薄无力，没有看清自己的棋子身份。就如同下面媒体报道中的图片文字说明：厨子喜欢辣一点。

毕竟是用人之际，毕竟是没有实质性的伤害行为，毕竟是在俄乌前线做出过贡献的人，虽然可以有100种死法，至少在目前还不能死。所以白俄的卢卡申科调停很有必要，暂时安置在白俄是缓兵之计也是一招妙棋。但在双方已经产生裂痕和不信任之际，在白俄罗斯也不是长远之计。那么，一段在非洲的视频便应运而生，瓦格纳的军事力量在非洲发展和经营才是合理的解决方案，甚至是统治非洲，也影响不到俄罗斯国内什么。那么，一次双簧的演出，就有完美的解释：飞机失事，高层团灭，社交性和物理性死亡，从此消失于公众视野，似乎是皆大欢喜的场面。

俄罗斯从来都不缺寡头，而俄罗斯点寡头也都没有好的下场。比如俄罗斯前首富米哈伊尔·霍多尔科夫斯基（Ходорковский）, 石油和银行业寡头，尤科斯石油公司前总裁，2005年在普京任内，因窃取国家财产、欺诈、恶意违背法院裁决及偷逃税款等四项罪名获刑8年，2013年12月20日获俄罗斯总统普京特赦，飞往德国。2015年12月23日，俄罗斯侦查委员会以谋杀罪宣布对前石油大亨霍多尔科夫斯基发布国际逮捕令，后来其获得瑞士政府签发的申根签证和居住许可，移居海外。

1997年被《福布斯》杂志列为全球第九大富豪别列佐夫斯基（Березовский），也是俄罗斯的金融寡头之一。他被认为和亚历山大·利特维年科之死有关，并且资助反对普京的政治组织。 据英国媒体报道，流亡英国的俄罗斯富豪鲍里斯·别列佐夫斯基于2013年3月23日被发现在伦敦附近的寓所内死亡。

显然普里戈任还远远不能和上述的二人相比，兵进莫斯科的事情能够保命是源于普里戈任和白俄总统卢卡申科的几十年交情，是源于白俄罗斯是坚定地站在俄罗斯一方的立场，是源于和普京几十年的交情等诸多因素的汇合。也正如白俄的老牌政治家卢卡申科所言，能保证在进兵莫斯科事情结束后普里戈任在白俄罗斯境内的安全，怎么可能保证其余生和在俄罗斯境内的安全。

事后不久，普京也兑现了对白俄卢卡申科的承诺，也曾在莫斯科召见过普里戈任三个小时，也许就是在那时定下了后来的计划，瓦格纳可以在非洲的发展。如果必须以后需要低调秘密的形式，就完全可以让瓦格纳高层私人飞机失事团灭，从此各方安宁，损失一架私人飞机的代价可以忽略不计，是最好的结果。即便是再大的寡头能够远走高飞，隐姓埋名地活着，都是最好的结局。所以，普里戈任也注定就是曾经在俄乌冲突中扮演过重大角色弄出惊天事情的一个过客，甚至可能都影响了曾经的的前线指挥普罗维金。所以，也正如普京所言，普里戈任就是一个商人，犯过错误，和英雄并不搭边。

而能够兵进莫斯科，也不可能是普里戈任一个人的决定，剩余的瓦格纳人员需要宣誓效忠，都已经是一个相对怀柔的做法了。那么，历史的真相是什么，历史从来都没有真相。所以，传位于四太子的桥段就会写进小说，而这个世界消失一个人，或者一群人，可能会在一定范围内引发讨论和成为热点，随着时间的流逝，终究会归于沉寂。即便是普里戈任的替身死了，活着的也只能是替身。而从另一个角度，瓦格纳集团的另一个灵魂人物乌特金呢，也犯过错误，不是商人？

本文版权归侬乐融网所有，转载需要授权（文/显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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